2015年6月29日 星期一

吳昌碩《水墨花卉四屏條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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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缶衰年別有才——2015西泠春拍吳昌碩水墨花卉四屏條(一堂)拜賞
吴昌硕(1844 ~1927)兰石花果四屏吳昌碩(1844 ~1927)蘭石花果四屏
水墨紙本四屏1924年作
142×51.5cm×4
出版: 1. 《缶廬老人詩書畫第一集》,中華藝術大學珂羅版,民國十八年(1929)。
2. 《名家翰墨》第38輯(吳昌碩山水人物畫特輯),P132 ~ P138,香港翰墨軒有限公司,
1990年。 展覽:西泠印社,杭州,1956年。 (貼有展覽標籤)
說明:吳昌碩自題簽,吳長鄴舊藏。 由吳昌碩家屬友情提供。
RMB: 8,000,000-12,000,000
吳昌碩的這一堂水墨花卉屏條作於甲子年1924 年秋,時年他81 歲。 四屏條每幅145*55 厘米左右,在幾近四尺整張的大宣紙上,他揮灑筆墨,分別畫了二隻碩大的葫蘆、一對肥腴的壽桃、幾串葡萄、一叢枇杷。 除有幾塊淡墨頑石陪襯,其餘即是潑墨渲染的翻飛的樹葉、縱橫交錯遒勁的枝幹與漫天飛舞的蒼勁的藤蔓。 每幅畫面均元氣淋漓、樸茂雄渾,動感十足。
吳昌碩先生十分得意這堂作品。 專請當時上海灘最著名的裱畫鋪之一《晉賞齋》裝裱,並親自在畫軸上題了作品籤條:“甲子八月十三日晉賞齋裝竟缶年八十一”下鈐一枚小小的白文“缶”印。吳氏後裔亦視此水墨花卉四條屏為“家珍”,珍藏至今。
每次借出展覽,總有許多觀者會駐足流連於此四條屏之間,被此堂作品的氣勢所吸引、所震懾。 細讀之下,由衷讚歎:這真是“苦鐵畫氣不畫形”、“直以書法演畫法”的缶廬金石書法大寫意的經典!
吳昌碩先生繪畫作品的風格,眾所周知,色酣墨飽,厚朴蒼勁。 也曾創作水墨花卉:墨梅、墨蘭、墨荷、墨竹、墨松柏、墨牡丹等等,而墨桃、墨葫蘆較少見。 這組水墨花卉的主角:桃實、葫蘆、枇杷、葡萄,這些果實,缶翁僅用墨色圈圈點點,簡潔凝練勾畫而成。 似畫似寫, 寥寥幾筆,便呈現了這些山林佳果質實豐茂的天趣。 因為吳昌碩先生的繪畫是經詩文、書法、金石篆刻的幾十年積澱後,融通修煉而來。 欣賞這些簡筆果實,自然能品味出厚重稚拙的金石篆刻印跡和雄渾圓熟的石鼓文筆意。
這堂作品的佈局相當大氣磅礴--- 儘管作者僅取每種佳果的局部一隅來表現主題。 在《葡萄圖》與《桃實圖》中,作者獨具一格地畫一根主幹,自下而上直指天際,甚而突破畫面。 這墨色主幹筆力千鈞,遒勁老辣,總攬全局,凸顯一種歲月的滄桑與生命的不屈。 圍繞主幹的錯綜層疊的枝丫,隨著缶翁或篆、或隸、或行草的筆意,時而聚散離合,時而收放張斂,畫面上那種繁複卻又和諧的生命的律動,動人心魄。
在《葡萄圖》與《葫蘆圖》中,巴掌大的葉片滋潤、醇厚,呈現出變化多端的墨色肌理,立體、透氣、充盈。 跌宕飛舞的藤蔓則由缶翁直接以狂放的草書寫就,這些線條上下穿插、自由延伸,筆斷意不斷。 可見作者已將自己的情感直接訴諸筆端,縱橫恣意,一氣呵成。 就如吳昌碩曾有詩云“天機活潑潑,此意憑誰曉”。 這些時虛時實,時徐時疾的藤蔓枝葉,營造出的氣勢雄健、樸茂,極具張力,使畫面更具鬱勃之氣和豪放境界。 藝術地再現了大自然中不同花果的獨特秉性與神韻。
畫面的題跋,一如既往的缶記風格,酣暢淋漓書於畫面邊沿,留出相當的空白,賦予觀者發散思維馳騁聯想的幾度空間。 四幅作品的題跋均有提及明代的畫聖徐渭(天池、青藤)與清代“揚州八怪”中的李鱓(復堂)、李方膺(晴江),並直接摘錄他們的題畫詩書於畫面。 這三位傑出的大寫意畫家,是吳昌碩終身仰慕的先賢。 他們的人生遭際均是仕途失意,曲折坎坷。 吳昌碩與他們的精神氣質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共鳴。 但吳昌碩前無古人的金石大寫意繪畫風格,又超越了他們,更大氣、更高邁,又遞升了一層境界。
所以在《桃實圖》的題跋裡,缶翁似自謙又自信的寫道:“人謂似復堂、似晴江,未敢信也”。畫面上以“度索移來”四字點睛,詼諧地借用漢武帝時東方朔自云攀繩索上天,摘得西王母的大蟠桃的典故,使此幅作品更蘊含古意古趣,並點明了祝壽的主旨。 題款古逸雋永而畫面高邁厚朴,筆墨敦厚爛漫且極力營造詩意的境界,這些正是缶翁繪畫的一大特色。 在《葫蘆圖》上,作者還專門補跋云:“購得藐師(楊峴)遲鴻軒藏墨塗以補壁”。 原來他從恩師處得一古墨,難怪畫面如此醇厚而無火燥。 《枇杷圖》上則饒有情趣地評述東山白沙枇杷“小而甘”“大而酸”“使人齒軟”,一個八旬老人的喜樂與無奈,頓時躍然紙上。
正如齊白石大師有首詠志詩中所云“青藤雪個遠凡胎,老缶衰年別有才”。 這一堂格高韻古的水墨花卉屏條,就是藝臻化境的昌碩老人,晚年不拘成法、別有才情的創作成果,也是他以墨情墨韻,為人生的“自我作古空群雄” ,再一次作自我突破。 似這般充溢著金石書法韻味,又凸顯文人氣息的大寫意繪畫精品,非昌碩大師,他人難以企及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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